蔷薇花枝与灰烬_雾中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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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花枝与灰烬》

 我听了,才有些恍然,“原来是这番禅理。从什么时候起,你也开始研习佛理了?”。

  王公馆也挂上了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一方面,向党国表达一下忠贞之意,另一方面,也是沾沾喜庆之光。不久,德元、明曦远在国外的电报也已经发到,向家人问好保平安——合家团圆的日子终于有望来到了。

  他看出了我眼神里的失望和忧郁。

  我笑着宽慰她,拿起梳子帮她梳头——母亲依然留着一头传统的长发,常常盘成一个髻,深密如螺,清朗优雅。只是,这螺髻上今日依然多了许多花白的发丝,让我看着不忍,看得心伤。

  我怀着一丝幻想,拿起电话,赶紧拨到渠家,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想必那里已经满是日军,渠家老少不知生死如何,怕是已经被切断了和外界的联系。我便抄起衣服,找到小杨,欲要出门。

  幸而现在景元茗府已经不再是王家和元存勖的产业,所以即便出了这样的事,日本人也应该找不上我们。

  “不一样?不一样就在于我比她们更傻更天真!”我猛的摔开他的手,怒道。
  元存勖直接用眼神拦住我,道,“怎么?生意还没说完,就要走了?”

  其实,我决定调高遣散费的那一刻,已经瞄上一个十年未动的账户——父亲在香港汇丰银行留下的那笔作为家族急用的三十万母金。

  渠绍祖望着他,把椅子往前微微蹭了蹭。
  我拉着她的手,“你知道我的过去,我的故事,所以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别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老同学元存勖。好吗?”

  “如此说来,我们可以想想这个生意?”我用眼神询问元存勖。

  从狱中出来,李文龙去码头办事,我和小杨返回旅馆。到了一处路口,拉着我们的黄包车忽然停了下来,叫我们赶紧下车。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车夫已经一阵风似的跑掉了,连车钱都没来得及要。
  冥冥之中,似乎那力量并不足以推着我伸出手,去接住那一枚美丽的钻戒。

  “还太早。”他摇摇头。

  “现在不是,那什么时候是啊?”大嫂追问道。她一向不多嘴,但是嫁入王家多年,她最了解母亲的心思,所以这句话,只是代母亲多问了一句而已。况且心细如她,席上元存勖看我的每一个眼神,与我的每一个动作,都已经落入她的眼里,这一切,还会有差吗?
  我没有做声,拿起梳子开始胡乱的梳头发。只想收拾一下赶快从这里走开,不想多和他纠缠什么。

  “那就不等了。开饭吧。”我向大嫂说。

  “衣服如女人,看着顺眼,便取(娶)来家中。”元存勖摸了摸下巴,冲我笑着说。
  “让她跟我走。”元存勖道,声音里是义无反顾的底气。

  我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尽可能的保持冷静。

  和元存劭的商谈才是关键。他肯放人,方云笙才有生机。
  母亲说的“二十三”好像是特别强调的。

  “是,是,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会怕你不还我呢?只不过,你也知道,现在世道这么乱,已经不是从前,生意也不再是以往那么简单。这钱一旦借出去,就没有保障啦,就像那些票号,一夜之间,说倒闭就倒闭了!”

  “你做不到。你不也不会成为我心里的‘他’。”

  怎么可能?唐老三就算再无能,唐家人也不能窝囊到这种地步吧!难道这也是元存勖和文家的协议?到底拿了多少钱来定这样一个协议?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人的一辈子,能有多长?长久处于悔过与犹豫之中,徒然受苦,一无所得。”

  姜掌柜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一缕花白的胡子几乎要掉了下来,其他几位老先生也颇为诧异。
  鞭炮声响得震耳,放了一挂又一挂。我知道,这一是要为弟弟的事贺喜,二是想为大哥的病驱驱魔。无论哪一种,都是热闹的、喜庆的、隆重的。这要是在山西的老宅里,想必方圆十里的孩子们都会来凑热闹,等着撒喜钱,要是佃户家的,还会轮番上来跪着给主人磕头,说点恭喜的话,领更多的喜钱。然而在这里,各家的欢乐是各家的欢乐,各家的悲苦是各家的悲苦。什么事,都锁在一处深宅大院里,自家自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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