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星落_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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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起星落》

 “大人果然想得周到,难怪刚才叫人去准备一些旧家具了。”掾吏说着,替徐茂钟撑起了纸伞,陪着他慢慢走下台阶。徐茂钟在府衙门前细细巡视,身边众人陪着笑脸道:“卑职们见识浅陋,从未见过东京府来的贵胄皇子,倒不知端王殿下性情如何?”。

  凌香颔首,男子飒然转身离开了小屋,招来手下之后便迅疾从偏门出了庄园。

  他略微怔了怔,没再问下去。

  “早就备好了,只等九哥发话呢。”冯勉见他一听到此事就回避,不由又抿着唇笑。

  九郎从容道:“自然是要说,只是我现在刚刚回来,尚未来得及弄清双澄的父母究竟是何人。仓促间提出的话,反而会遭到嬢嬢训斥,因此便想着等你查明她身世后,再酌情润色,也好过嬢嬢那一关。”

  “只是在宫中待得闷了,便想去五哥府中做客。”九郎在来之前就想到太后会问及此事,故此也并没惊讶,“但后来听说五哥去了汴梁府衙,臣就让车夫在城中转了一圈,然后回了宫。”

  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双澄回望那古驳城墙,城门上方的“鹿邑”二字刚劲有力,可她在脑海中却怎么也寻不到相关的记忆。
  他的叫声在繁塔内嗡嗡作响,可本该涌上禁卫的楼梯口却空空荡荡。

  潘太后当即下令要传宫内其他太医前来,冯勉见机便上前哭求:“这里离大内也有一段距离,何况深夜宫门早已关闭,待禀奏官家再派出太医,奴婢怕九殿下难以撑到那时就昏过去了。还请娘娘允许奴婢陪着九殿下回宫治伤,这样至少减少了太医奔波的时间,求娘娘恩准!”

  “九郎呢?他……到底做了什么?”她哑着声音问道。
  双澄深深呼吸了一下,上前一步直视着他,道:“傅老将军,是我祖父。”

  “别!”她见他要站起,急得抓住他的衣袖不放。

  在他心里,纵然双澄已被归为乱党中人,她也是属于他的唯一。
  她从来不曾料到九郎的抗争会如此激烈,而现在冯勉又说是奉了九郎之命前来拜见,倒是让太后颇为意外。

  四野寂寥,荒风席卷,枢密副使振声高唤,方才引出了守城的将士。那些人都已伤痕累累,却还持着长矛直直地对准城下,大有誓死不愿打开城门之意。

  昏暗的车子内,双澄被塞进了一个木箱。虽已过了好几个时辰,她还处于昏睡之中。只是这道路时有颠簸,每一次震动,都会使得她眉间微蹙。
  官家明白了他的意思,冷冷道:“太后倒是丝毫不肯罢休,年纪已大,还是对权势如此在意。你只管去做,有何不便的来禀明于朕便是。”

  巨型烛台上的蜡滴缓缓流下,金辉显耀的蟠龙绘饰亦渐渐融化,最终化为一堆烛油。

  这一列队伍穿过外城城门,自御街一径朝北,过朱雀门之后便进了内城。在前一天九郎就曾跟双澄说过,因为队伍返回大内途中不得再任意停留或者改道,故此他不能将她送至端王府,但已事先派人送信回京通知了五哥。果然,在进入内城后不久,便有一名端王府的属官带着两名黄门内侍恭恭敬敬站在御街之侧,望到马队临近,便躬身行礼。
  或许是因为天色还未亮透,原本一直守在琴楼附近的黑衣男子们也未出现。双澄站在湿漉漉的石径一端,默默地望向楼窗后的赵钧。他见她未走,脸上便露出了欣喜的笑意,抓住窗棂朝她道:“阿蓁,你上楼来。”

  其余捕快见禁卫出手,更是挥刀猛攻。丁述正与禁卫交战,眼见刀光纷杂而来,枪身一横飞旋如雪,但听得哀呼连连,已有四五人为枪尖所扫伤及手臂。

  内侍应声退出,官家的脸色却阴沉下去,抓住床栏道:“朕还未发话,怎容得你做主?你是不是也要像淮南王和申王一样,想着将我的权抢走?!”
  九郎的眼前又浮现了那日在小舟之中,双澄俯着身子,在他唇上轻轻一吻,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去的场景。

  荆国公主紧紧攥着手指,虽低首望着地面,语声却强硬。“我不知道这样也算不知廉耻,宫外人人都可看得,为什么偏偏我就看不得?”

  利刃在夜色下隐隐浮现白粲的光。

  官家认得他,不由扬了扬眉,道:“冯勉?听说这塔内的香烛供品都是你带人布置,做得倒是不错。”

  “在作战结束之前,殿下就只能待在这里了。”将校说罢,转身欲走。端王撑着几案想要站起,四周士兵当即迫近。

  房门再度关闭,淮南王打量了他一下还未及开口,却见九郎上前一步,迫视着他道:“皇叔,双澄现在在你手中?”
  “您就别客气了,不然饭菜都凉了。”冯勉一边说着,一边把筷子塞到双澄手中。她不好意思地看看九郎,道:“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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