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洲_紫金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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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中洲》

 风细细这才了然,点头之后,与宇文琳琅一道踏入了风临院。才刚进了院子,走不几步,二人便不无诧异的发现瞿菀儿正独自一人立在一株腊梅花下,双眸低垂,神情淡淡。。

  “你今儿可觉得好些了没?”她先开口问道。

  叹了口气,风细细蓦地开口:“最近这阵子,似乎就没一件好事儿!”

  刘氏忽然听了这一句,不觉愣了愣,好半晌才喃喃道:“是啊!他怎么就忽然回来了呢!”才刚那一会儿,她的脑子仿佛生锈了一般,什么都不能想,也什么都想不到。然而这会儿,被烟柳这句话提点了一下,她才陡然想起了这事的起因。

  又因瞿氏夫人生来体寒畏冷,出嫁之前,每年冬日最冷时节,总会来此住上一些时日,她出嫁时,连国公便将凝碧山这处田庄一划为二,将一半田庄连带着原先的这所别院一道作了嫁妆给了女儿。而后又在另一半田庄上,重又建了一所别院,却与先前那座仅只一墙之隔,两下里可说是鸡犬相闻,声息互通。连国公如此做法,一来是舍不得女儿,二来又有与靖安侯府永世交好之意,却不料情势如此急转而下,不过十余年的工夫,二家竟已互为仇雠。

  风细细闻声,少不得谢了刘氏。她与刘氏本也无话可说,干干的说了这几句,便自辞去,仍旧去寻宇文琳琅。宇文琳琅虽没与她同去,却也时时注意着她那边的动静,见她过来,忙冲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坐。风细细忖度着时候也不早了,再要离开,也无必要,便笑着走了来,在宇文琳琅身边坐下,与杜青荇、严曼真等人说笑了几句。

  正因如此,如今的靖安侯府,虽可称得上如日中天,但她这个靖安侯夫人,却仍时不时的感觉到衍都世家对她的排斥与冷淡,这种排斥与冷淡,让她心中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我家宝宝连着发了两天的烧了,今早去了医院,好在挂了点滴后,烧退了点,不然还得住院。耽误了更新,向亲们说声抱歉。

  风细细听得一怔,她原以为这兄妹二人,才刚说的那些个话也就是斗斗嘴皮子,却不曾想还有这一段往事在里头,也难怪宇文琳琅说不了两句,就被气得掉头走人。

  屋内燃着火炉,又有地暖,故而温暖如春。而这外头,却真是应了“霜前寒雪后冷”之语,饶是瞿菀儿素不怕冷。这会儿忽然出来,也仍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风细细其实也很想快走几步,离得宇文璟之远远的。但宇文琳琅既未唤她同行,她也不好巴巴的贴上去,将不愿与宇文璟之走得太近的心思完全表露出来。好在这会儿旁边怎么说也还有个瞿煜枫在。倒让她不自觉的暗暗松了口气,难得的对瞿煜枫生出几分感激来。

  碧莹听她一问,却不由的转头朝外头看了一眼。只是这会儿门窗皆是紧闭,却是不能看到外头:“昨儿隐约听人说大小姐又是哭又是闹,还吵着要剪了头发当姑子,说宁可死了……”

  风细细听得心下一惊,倏忽抬眼时,却正正的瞧进了宇文璟之的双眸。宇文璟之的眸色原较常人更要深黑一些,此时又值月上柳梢,朦胧月色,摇曳花影,更衬得他双眸深幽,认真凝视别人时,直让人心头小鹿乱撞,更有种莫名的酥麻之感,让风细细无由得想起两个字来——触电。这样的想法让她陡然红透双靥,同时迅速的别过头去,不敢再看对方。
  离了芷兰汀,风细细走不多远,却见前头有人正急急的过来。一眼见了她时,便忙快步的走了过来,同时叫了一声:“小姐!”竟是嫣红一路找了来。

  青天白日下,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姐总盯着男人看自是不合宜的,因此风细细简单扫过一眼后,便自收回了视线,只是她仍能感觉到,才刚刘奚认真的看了她一眼。他的眼神平静而澄澈,没有淫邪之意,有的只是微微的好奇与隐隐的诧异。

  斟酌一番后,苍老的声音续道:“前些日子老朽为小姐诊脉,觉她积郁甚深,加之胎中带病,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老朽是时虽也为她开了药方,但只是冀望万一而已!却不想才刚过了数日,小姐的病情竟是大有起色。如今虽在沉睡之中,但心中郁气竟已消除……”
  风细细在旁早已听得愣住了,她从未想过瞿菀儿竟有这等本事,要知道,衍都上下,有些品阶的官儿怕不下数千之数,便是三四品之上的。连当朝带赋闲再加各种袭爵、荫赏的怕也有几百之数,若是瞿菀儿个个都能大略说出。那也真是太过可怕了。

  宇文琳琅在旁听着,只觉那些自在乐事与宫闱的森严、拘束截然不同,便不由的生了向往之心。而她身为公主,又素来任性刁蛮,说出的话,又有谁敢指正。偶尔她拿了这些话去说给她自己母妃听,她母妃也只当她是孩子话,不过带笑嗔她几句,却从未当真过。

  二人在屋里,闲聊了不多几句,便听外头禀说瞿菀儿到了。二人忙起身迎了出去,才一推门,便见瞿菀儿正迎面过来,她素喜红衣,大冷的天,一袭大红猩猩毡斗篷从头裹到脚,只一张俏脸半露在外头,衬着身后的琼楼玉宇、冰雪世界,愈觉双瞳如星、肌肤如雪。
  瞿菀儿听了这话,好笑之余,不免又有些好气,当下抬起手来,轻戳了一下宇文琳琅饱满的额头,嗔道:“你就别乱想了!不说别的,只说门禁,赵府的门禁再如何森严,只怕也比不得宫中吧!你要真闹出这事来,只怕那举子就先要人头落地!”

  毫无疑问的,出现在二人面前的这一幅画,可算是二人此生从未见过的。画卷并不出奇,生绢为质,檀木为轴,寻常行乐图的大小,然而其用笔、设色、乃至气韵,都与大熙画风迥异。那深深浅浅的蓝色,更在第一时间,吸引住了二人的目光。

  宇文琳琅不甘受冷落,闻声当即叫道:“还有我!”
  目光倏然一沉,但最后,刘氏也还是没说什么,只起身道:“那就走吧!”

  长长的叹了口气,她无奈一叹,她开口道:“算了!算了!你拿过来吧!”

  她显然也不是那种喜欢委婉迂回之人,觉风细细似有所察,便干脆的叫话挑明了说。而让风细细颇感无奈的是,她的这位大表姐即使在说着这种话的时候,也仍是那么的理所当然,全然不觉自己如今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突兀甚或是强人所难。

  宇文璟之的养气工夫显然颇深,虽说一下子没能控制住,但很快的,便也恢复了常态,眼神古怪的看向风细细,他慢吞吞的道:“小姐的心意,若有机会,我定会代为转告三哥的!”

  离着宇文琳琅的生辰本也没有几日了,风细细连着几晚起早贪黑,总算将画画好。此外又从瞿氏夫人所留的簪环物事内,挑了一双精巧又价值不菲的,仔细包好备用。

  定定看她,宇文璟之一字一句道:“我在想,为什么事发之前,宇文琼玉会设词将你支开?”这话他本来是不想如此干脆的说出口的,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风细细扬眉:“安排?”却是尾音上挑,讥嘲之意溢于言表:“你们所谓的安排,也不过就是嫁到一个好人家,从此穿金戴银,不愁吃穿而已!只可惜……这种安排我可不稀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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