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逃荒路上直播种地_妮可罗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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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逃荒路上直播种地》

 “这个系统涵盖了全球范围内的通信终端检测,你是做电视剧的,POI看过没有?那里面有个机器,可以连上全球所有的摄像头,获得全球的电子邮件内容,并分析其中的关键字。棱镜系统大概就是它的现实版,然后还要再加上24小时绕轨飞行,精度可以照清脸的卫星。”傅展说,“只要你用手机打电话,它就可以定位到你是用左手还是右手握持。”。

  那些来此的游客,他们不会说叹息桥上挤了多少人,暗绿色的水面离开滤镜会让人怎样地联想到久未淘过的老池塘,怎么用咸水湖的颜色来辩解也无用,因为坐在贡多拉里那强烈的味道更像——贡多拉也实在过多了,‘过多’是威尼斯的一个问题,游客就像是威尼斯身上的虱子,过多,当地居民被挤着离开本岛,搭乘水上巴士每天来此通勤,他们不得不如此,这里的房租过分昂贵,大部分老房子都被改造成了旅馆,底层店面通常只做两种生意,旅游纪念品,餐馆,所以这里的面具和玻璃制品也着实过多。内容物高度重复的店铺让人精神紧张,很多中国游客会想到上海周边的水上小镇,朱家角、周庄,但通常不愿承认,来欧洲的机票不便宜,旅游者有高度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暗下决心把实情藏在心底,只留下朋友圈高逼格的照片,作为威尼斯留下的官方回忆。

  傅展看不出失望不失望,也许是失望的,人都希望被赞同,但李竺说出口了反而更坚定,是的,她也喜欢这感觉,但她更在意乔瓦尼,人不能因为喜欢就沉迷,总有些别的什么更重要。

  去过那么多城市,经历过那么多风雨,难民营都待过,眼下已经算是他们最有底气的时间了:到目前为止,美国人尚且不知道他们来了开罗,罗马的难民营暴动此起彼伏,欧盟快按不住对难民不满的盖子。盗火者在耳机里指导他们一步步靠近安全屋,逃亡以来第一次,他们很明确自己要去哪里做什么,结局似乎近在咫尺——但李竺还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想把身后亦步亦趋的人群驱赶掉,“如果他们出去乱说怎么办?”

  “那么,李小姐,很遗憾,没能帮上你什么忙。”他露齿一笑,转而对李竺说,就像是顺着客户的欢心,奚落一下她失败的小小心机,“不过,你说得对,在苏丹,中国人和美国人的确还有些不一样——你们确实是要比美国人好一些。”

  “他就这么丢下你了?”这不合理,“我以为你们正处在热恋中。”

  ——舰在亚丁湾!
  他的手搭上她的,干燥又稳定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夹走药瓶,挪入袖口,李竺的晚装没有口袋,无法置物,他是更好的藏匿地点。

  农民的儿子不忌讳谈论自己的贫穷,哈米德也很为自己现在的经济状况满足,看得出来,终于能来到这里,令他有美梦成真的自豪,他把手指插在裤带里,喜爱地环顾四周,“我想过到这里工作——但他们更需要希腊语导游。也许等你们出海以后我可以自己来这里,好好的看那个木马——你知道吗,它有四个人那么高呢!”

  数分钟后
  就连男人也哭了起来,有人走出来散发武器,时间越来越紧迫了,防暴警察一定在赶来的路上,男人的语速越来越快,已经有人往四面八方散开,李竺在人流中隐约看到中心有人拿出了很大的袋子,里头反着金属的幽光,就像是刀锋和枪口的那种光,但她没看得太清楚:法蒂玛哭够了,她擦着眼泪,拉着他们往后退去——女人是被无视的,没人来搭理她们,戏已经演完了。

  “如果能活下来,你想干什么?”

  李竺不禁脱口而出,“你们是约在瓦迪哈勒法接头吗?”
  傅展表情镇定自然,看不出一丝不对,坦然地接受他的审视。

  H清清嗓子,叫侍者过来。“麻烦给我一杯莫吉托。”

  “好的,好的。”小姑娘连声说,她看起来还有点懵,“请问您一下,现在有飞机起飞吗——”
  “两个换两个——我们的生平履历已经被摸得底掉了,公平起见,你和施密特的详细资料是否也应该慷慨分享?一张ID可换不来信任。”李竺眯起眼增强压迫感,“不要试图说谎,我们会知道的。”

  什么没关系,什么很好?说出口的话说得不明不白,没说出口的都在眼睛里,傅展的眼神变来变去,他不敢和她对视太久,但也不愿回避太久,李竺要收回手,又被他极快地按住。温暖的指尖压在微凉的手背上,像是拨开棉花,滴下进心里的一滴蜜糖。

  “你觉得他们会怎么选?”她不禁问。
  “好,”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那就走。”

  这个金发女孩穿着帽衫站在人群周围,踮着脚尖往里看,看起来没什么可疑的,但她的上衣下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滴,红红的粘稠的东西。

  他们的住处当然也不好,有人说不论你什么工作,伊斯坦布尔都有相应收入的房子等着你,这不假,不过和他们相应的房子是什么样李竺大概也可以想象。
  “所以我当时对David的印象并不是太好。”这个故事还得有基本的说服力,李竺无意小看乔瓦尼察言观色的能力,到目前为止说得都是实话。“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类似的感觉,David是个非常靠得住的朋友,但——他也会让你感到他是个相当危险可憎的敌人。”

  “可能我宁可做几个应景的噩梦,”她说,“不要太多——太多的确会影响精神,但……”

  他的手搭上她的,干燥又稳定的手指轻而易举地夹走药瓶,挪入袖口,李竺的晚装没有口袋,无法置物,他是更好的藏匿地点。

  这是很显眼的一群人,不但因为他们有衣着光鲜的专职导游陪同,也因为所有人都衣冠楚楚,即使是便装游览,Polo衫也依旧一尘不染,男士们都穿着锃亮的皮鞋。

  他没有马上行动,K立刻就掏枪对准了他,受到他的带动,雇佣兵的枪口齐刷刷地举了起来,场地里七八支枪,不是对准李竺就是对准了他,每个人的手指都在扳机上:没有人允诺过这是一场以物换人的公平交易,他出现的那瞬间就等于是放弃了主动权,拿到U盘后K会不会反过来抓他,甚至是把他们就地枪决,这都是未知数。

  说话间,车辆已经到达火车站,东方快车的乘客享受特殊待遇,小巴直接开到专用候车室门口,乘客逐一下车,傅先生傅太太排在最后,他们很清楚地观察到,施密特正频繁低头查看手机,同时观察着在候车室用茶的新旅客。
  危机来临,别的事无暇去想,李竺匆匆把随身行李收拾一下,和傅展前后脚快步低着头走出静谧的休息室,几个旅客从自己的电脑前抬起头,奇怪地看着他们,丝毫没意识到不对。李竺垂下眼避免一切对视,经过LCD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屏幕:上面所有的航班,不知何时都已经翻成了De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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