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_混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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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姑娘今天掉坑了没》

 她回头正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脸,她盯着他长长的睫毛懵懵懂懂的摇头,“不怕啊。”他问这个做甚么?。

  桃华目不转睛的望着腰间的玉佩,抬手覆上去,来回摩挲着。一眨眼好似还能看到鲜血淋漓的战场,断了头的士兵踉跄着倒地,银枪上的红樱飘飞在风里。她默了良久,摸着玉佩幽幽道:“师父,我有点儿难过,但又说不出为什么难过,你送了我一直想要的玉佩,我应该高兴的。”

  桃华笑了笑,诚恳且由衷的弯了眼角,“如有来生,我愿意做他的妹妹。”前一世孤身只影,亲情冷暖桃华只体会到了一个冷字,暖字的边不曾搭过。这一世沾初微九层塔的光到人界走这么一遭,借星归的壳子,倒感受了一回亲情。

  桃华走后,初微起身扯了扯衣服边角,身底的青草被压的太久,一时半会儿起不来。合上书的瞬间他愣了会儿,继而勾了勾嘴角。

  祭坛下第二次前来兴致勃勃奔赴大典又白来的众神仙自然有话要说。

  黎里就着清茶吃一盘无花果,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手中的茶盏,及腰的发随风轻动。

  她没见过方悦,但方悦的名字一直在她脑海里,她不会忘记,当年就是他化作她的模样去诓骗帝君,使帝君险些归西。她亦记得来钟岳山之前,她下定决心要把他打到连他妈都不认识。但……现在好像是她处于劣势啊……
  暮色苍茫时,自西北方飞来个白色的人影,桃华扭一扭等得僵硬的脑袋,灰色的眸子里跳出几丝希望。飞来的人影是白色的,估摸是帝君来了。她扯出抹欢喜的笑等他落地,回过头,入目却是流封紧张且担忧的面容。

  他无奈的长叹一声,“我晓得你喜欢桃华,不愿听说她不好的话。但你是三界的帝君啊,你要为了三界众生着想。”他取过食盒里的一把银柄的羹匙,放进盛了参汤的玉碗里,苦口婆心的劝他,“眼下仙界都在议论桃华私自去魔界的事,若你纵容了她,只怕日后偷偷去魔界的人会更多。魔界之人杀不了桃华,不代表他们杀不了其他人。桃华,是断断不能再留在初云天了,你若真为了她好,就逐她出初云天罢,兴许她还能躲过诸仙的口诛笔伐。”

  揉着脑袋瓜挑开马车前头遮挡用的垂丝帘子,夜色稀疏,赶车的人背影清朗,柔软的发整齐披在身后,隐约能看到一截白皙的脖颈。桃华对着月光认了半晌,终于记起这是壳子她小哥哥领进宫的那个同初微有几分相像的青年。
  会客的大殿中熏了陈年的檀香,香气袅袅馨馨,缓缓钻入鼻腔。今日的日光不大好,殿内略有些昏暗,借着昏暗的日光,倒能看清楚眼前的景致。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缓缓消失在视线里,后头再说的甚么,男神仙有没有将女神仙哄好,桃华再耳聪目明也听不清楚。她回过神,摸了摸胳膊,觉得鸡皮疙瘩该掉了一地。

  逢他开坛讲法,必定座无虚席,信徒能将道场围的水泄不通。
  桃华重重的喘了两口气。帝君还和从前一样,一举一动都是淡淡的,说话淡淡的,表情淡淡的,连身上的体香也是淡淡的。她原本只依稀能闻到点香气,方才重重喘的两口气,仿佛将帝君身上的香气全吸了过来,充斥在四肢百骸,挥之不去。

  他是正人君子么?兴许是,兴许不是。若他是个堂堂正正的正人君子,昨夜将桃华抱到床榻上时,就不该偷偷亲她的额头,还一连亲了三口。话说回来,他和桃华是拜过洪荒大地的,哪怕他俩现在行了周公之礼,也在情理之中。

  即刻警惕起来,桃华仔仔细细打量了穿青衣的少年,觉得他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最近脑袋不大好使昏沉的久了,她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但眼下有一件事必须弄明白,“你是怎么进来的?”半月前她明明在桃花坞周遭布了结界,若说帝君进来了还情有可原,天底下估计没有能拦得住他的结界,可眼前这个穿青衣服的小哥不过是个下仙,决计没可能破了她布置的结界。
  初微抿了抿唇,用力拦下桃华试图抠他眼珠子的手,“你指的是什么?”

  着青衣服的少年沉吟片刻,“这件事本不该外传的,但你是帝君带来的使女,告诉你也算是警醒你,万不要靠近思骨河。万年前思骨河曾出现异象,父君探问上古的神君得知此为不详之兆,所以下令将它封起来,没有他的手谕外人不得入内。”

  桃华作恍然大悟状。帝君刻意不去解这个结界,为的是拿被结界困住作幌子,明里看,他是被结界困住了动弹不得,然暗里再看,帝君是想借这个由头躲躲懒。在这个节骨眼上,帝君若公然撂挑子,道他累了乏了想歇几日,仙界虽说不会大乱,至少众仙心里头都要敲敲小鼓,疑心帝君压不住魔界的这次叛乱;但若帝君同他们道,他被结界困住了,只需困足五日他就能出去,仙界秩序便能如常。
  毕阅哭着跑了。

  桃华点头,“药神的确一直想用洪荒大地的毒瘴来炼丹。洪荒大地的毒瘴这样厉害,估摸药神炼出来的得是至毒的丹药,吃指甲盖大小的一点便能死翘翘。”

  她到了钟岳山了,帝君可还安好?方悦向来诡计多端,但千万别被她撞上了,她不畏魔族之人,撞见了方悦她会打的他连他妈都不认识,新账旧账统统给他算个干净。
  对于相信爱情的女子来说,这无疑是种致命的打击。但壳子自断双手,其实有些不值,到底还是少女心性,单纯的很,以为失了爱就失了全部。

  半月间桃华做了诸多有意义的事儿,桩桩件件都不好拿台面上来说。譬如她推了十三张请帖,有南海公主同北海世子联姻的喜酒,有某仙都太子满月的满月酒,有太上老君寿诞的寿酒,就连祁连上神家中坐骑生崽儿都要送张请帖来桃花坞。

  她只做过明面上的恶人,相杀便杀想打就打,还从没有使阴招折磨过旁人,如今在瓷颜身上一试,爽哉快活哉,她很怕自己日后会养成折磨瓷颜的习惯。

  所以他平日只喝山泉水。

  他好像是笑了,停下了远行的脚步,“又不让我省心。”

  她伏在初微床前,壮着胆儿枕上他的手臂,柔软的黑发绸布似的滑下去,同他的头发缠绕在一起。她抽了抽鼻子,轻缓而又温柔道:“师父,其实我并不想做你的徒弟,术法谁都能教我,并不必须要你来。”耳根有些发烫,她往初微怀里蹭了蹭,更加小声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不是梨安下神说的疼爱,是男女之间的情爱,可以水乳交融的那种……”
  一身风尘尚未卸下,织造仙子捧了喜服来见她,神情甚是小心,跪地恭谨道:“帝君多日前曾在下仙处订过一套喜服,然已过了约定的时日,并不见帝君来取。下仙想着不若亲自送到初云天来,岂料一直寻不到帝君,下仙又想,既然寻不到帝君,寻到帝后亦行得通。”将喜服举过头顶,又道:“帝后请过目,若哪里不对,下仙再临时改一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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