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剑圣_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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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剑圣》

 头顶的人哼笑:“重沄不是一直很爱惜生命吗?坐后面太容易送命,如果是为了这个送死,你那几年长门宫里苦熬的日子,岂不是都白费了?”。

  也就是一瞬之间,手掌感到温热,滑腻而濡湿,我嘴角始终带笑,轻声问他:“你仁慈的放我一条生路,以减少你罪孽的办法其实一点都不好,李郎,你说的很对,我害了你,我当真是害了你。”

  “等我回来。”江欲晚没有他言,只是淡淡交待,再深看我一眼,便抡鞭策马,从我身侧飞奔向前,身后一行人紧随其后,动作利落干练,不消一会儿功夫,便不再见踪影。

  无双郡主到底会如何处理眼前棘手之事,还是未知,若我说,她当初若能当殿跪求做小,现下拉下脸面求江欲晚为了世子的宝座卖个面子并不困难,可她到底开出的加码为何?只是单单的以身相许,怕是太过单薄无力,不足够江欲晚觊觎。可是那剩下的另一面兵符她会拱手相让?未必那么容易。

  他似乎在注视我,许久,即便是没有睁眼看着他表情,也能感觉到那两道灼热目光投射在我脸上。毯子下的手,轻握成拳,心口似乎梗了一块石,卡得难受。末了,他起身,犹豫了再三,最终走出了帐篷。帐帘落下的一瞬,我睁开眼,气息微急,不能自抑。

  折好地图,塞在袖子里,便急急跟随曹潜许岩平一齐出了帐子。营里还不算乱,大致就绪,曹潜开道,许岩平垫后,带着余下三万多人迅速移往南坡。

  “那可有不取断箭的痊愈方法?”
  我衔笑,轻言:“孔裔,如今我便道你一句真话,毁约,骗婚,这些我都不曾知晓过,若说亏欠,也只是萧家,并非是我,而如今,你问我,我只有这一句话,为了成全他。

  我缓慢的抬起我僵直的头颈,目光掠过那双黄色缎绣的靴子,那件明黄柔软的双龙戏珠袍子,男子翩翩玉立的身体,直至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白面俊颜,漂亮的嘴角,那丰神俊秀的眼,他站在伞下,容色安详,像是从前看着我读书作画那般自然而然,一切都如当初所忆,不曾改变分毫。

  浅眉轻挑,秦染朝我俯俯身:“将军昨日带回国君赐的几匹良缎,秦染想着夫人衣色单调,正想着给您裁几身衣服,所以,还望夫人留下沉香,也好帮着秦染搭把手才是。”
  无双含泪,将江欲晚的手,紧紧贴在自己颊边,未语,泪先流:“我知晓,你且放心,我等你回来。”

  接下来的长久时间,珍妃与我都沉默着,暗房中死气沉沉,彼此心里都绷紧了一根弦,就怕门再次被推开之日,便是黑白无常索命之时。

  手指从岳阳关划下,一路往下,穿过北越之地,点上中玉关:“连袁鹏浩也要观望,这万夫不破之关面前,谁人愿意以身试局,愿为他人试验?人人瞻前顾后,倒也给你空出不少时间,可使你轻松入中山之地,达成所愿。”
  我暗笑,缘何他一再跟我交代,我再不是从前的我,而他依旧是原来的他。本是我死里逃生,自以为仰仗上天垂怜就可新生,可他却再清楚不过告知我,我这一世未完,因着亏欠他人太多,想逃?登天之难。他不可放过我,亦可说从没这个打算过。

  “应是江欲晚将中玉关的四路大军击退,保帝都不再遭围,我便带你回去。”

  许岩平似乎也被吓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能不想,若是山顶那门火炮开火,山下这群人的下场将会是何等惨烈。在徐庄,我曾经亲身感受过火炮的威力,那便是漫天火花,巨响震耳欲聋,所落之地,几丈之内,皆是血肉模糊,寸草不生。过往历历在目,如今再见,惨烈之势又泛上心头,惊恐慌乱,无法抑制。
  我轻声应道:“我走以后,余下的都交代给你了,曹潜那一面始终是个隐患,我不欲让他与秦染为敌,一来他也不是那人对手,二来,大势未成之前后院失火可要不得。”

  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晚,秦染在门口恭候,带话道:“宫中来了消息,请将军走一遭。”

  等我和曹潜走到营地东边的时候,看见德妃正被人搀扶着从帐房中走出来,她瞥我一眼,嘴角有些许笑,却并未说话。
  我微颤,不愿回头,背对身后小唐,沉声道:“这其中是非你自是不懂,别忘了交给你一事情,我所有一期望都放在你身上了,小唐。”

  “如今引敌之人是你,内外勾结的也是你,现在你站在我面前,看着我们被俘,一定是快乐到死了吧,为何不喜笑颜开,让我看着你那张恶心的脸如何得意洋洋?无需一副与你无关的表情,如果我能动,我一定会撕破你的脸,撕破你那张虚伪至极的脸。”

  同样是爱笑之人,李哲的笑容温润而暧昧,可江欲晚的笑容薄凉而玄妙,可看得他无时无刻不笑,却丝毫感觉不到暖到心里的温度,只让人直觉那笑容仿佛是嘴角习惯性的上扬,与心情愉悦,或感知到幸福快乐无关。
  我常偷懒,不喜做女红,常常让婢女代劳,画画弹琴也不擅长,我只喜爱读书,各种书籍,来者不拒。可惜,父亲不需一个精通兵法国策的女儿,李哲也不需一个胸怀大志的妃嫔。

  我浅笑,回头看沉香:“我再与你说,那二公子应是知道我究竟是谁,或是起了疑心。而江欲晚这等角色断然不会让他先行一步,沦为被动,他若肯先交代,非但不会陷自己于囹圄之中,反会让那北越王愈发信任重用。

  “别说,等到有朝一日走出乌落,你再和我说不晚。”

  江欲晚一双眼雪亮,不说话,却直直盯着我看。

  “江某这里就谢过几位大人了。”说着腰一弯,打横把我抱起,我找到他手臂出血之处,将头靠在上面,阖目。

  我正色:“曹潜,你可否信过我?”
  无妨,我不曾在意他人会如何看我,是下贱,卑微,抑或者水性杨花,无忠无贞,就算是指着我鼻子,极近侮辱之意,我也可眉头不皱,眼不眨的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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