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荡的护士_绾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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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荡的护士》

 他忙碎步跟上,郑溶却突然顿了脚步道:“派去的人可严守在值上?”。

  青萝不敢抬头,只跪在下头回道:“一直是奴婢伺候苏大人起居,”她顿了一顿轻声道,“每日晨间俱是要打了水,恭请苏大人洁面的。”

  郑溶行至芳华宫门口,只觉里头隐约透出些靡艳的气息,他皱眉问了问门口侍立的宫女:“长公主在里面?”

  郑溶抬起头来环视一周,密密地箭尖直指着他同苏萧,逼迫得他慢慢地往后退去,苏萧在他的身后不远处,只伏在树边,低低地喘着气,眼睁睁地瞧着他一步步地退到她的身边,低低的声音传过来:“阿萧。”

  她其实并不信居然有人有这份闲情逸致到这人迹罕至的燕子塔中来赏月,心里实在是怀疑那救人的男子随口诓骗她。可既然那救人的男子说了,他家主人就在这燕子塔上,那人既救了王旬一命,祸事又是她惹出来的,就算现下再怎么害怕,哪怕是这塔上果真并无一人,她也要上到塔顶看个究竟。

  她躲在树后,一颗心只砰砰直跳,月华甚好,他只不过淡然道:“若是死了,那本王更有理由拒不出京,本王悲痛欲绝,哪里能纵马千里?”

  苏萧倒是第一次见这位传中不拘言笑的瑞亲王,经历过杀伐之人,自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神情,这位王爷又向来自律,故而面上更显得一副清冷之貌。苏萧心下忐忑,只敢偷眼一瞧,行罢了礼微微直起身子,垂手立在一旁。耳边只听见郑溶缓缓说道:“近来,尚书大人很是辛苦了。”他说话较旁人稍慢一点,语调虽然温和,但不由自主带着几分威严。
  那一日,老皇帝断气之时宣的诏书,是自己事先放到皇帝龙塌的秘匣里头去的,这诏书虽也是心腹之人辗转从宫中传出来的,可到底不是正经的传位诏书,况且他即位之前,曾听说老皇帝想传位与郑清,故而当他使了千方百计让这诏书落入自己手中之时,几乎欣喜若狂,因为这上头不是郑清的名字,却是自己的名字。

  苏萧忙跳下马去,那汉子跋扈惯了,在街当中被一个小姑娘如此地破口大骂,面子上早已下不来,正想就势再给她当胸一脚,好好教训一下,没想到半途中,却杀出个了锦衣公子,冲过来抱了那姑娘在怀里,不管不顾那污秽之物,用自己的袖子三两下擦净那姑娘的脸,紧搂了那姑娘连声唤道:“银香!银香!”

  “你速去城东,拿我的令箭,立马调拨一万五千人马到这里来,统一听从刘大人的安排调配。你告诉带队的参军,就说是我的话,若是有半分不力,以致贻误灾情,莫怪本王不留情面,直接按军法处置!”
  五六月间,京城里大街小巷的半大孩童都会拍着手唱一首歌谣:“五月的樱桃,六月里的杏,七月枣子红了皮。”

  他往前凑了一凑,讥讽道,“你为他舍了命,为着让我放心,专程留在京城给我摆这一道儿八卦阵,我倒要看看,如今我将你扣在这里,他到底会不会舍命来救?”

  长公主一笑,妩媚至极,她的眼角眉梢与郑溶长得很有些相似,乍一看倒似亲胞妹似的:“我所有的兄弟里头,三哥是最聪明,也是最能干的,就连我这一介女流也能看出的事儿,我们的父皇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待到慢慢拣完了棋子,郑溶顺手又将棋篓子整整齐齐的磊在棋盘上,方道:“罢了,待到回了府,去领二十板子的赏,自己好好地思下过罢。”文九万万没想到就此轻轻揭过,自然是大出意料之外,忙叩头谢恩。

  青萝见他进来,抿着嘴一笑:“请王爷安。”

  她曾以为是他负了她,可他舍弃大好前程,舍弃如锦仕途,只是为她博一个清白家门。而自己竟是一心怨恨于他,道是他无情寡义,殊不知到头来却是自己先辜负了他。
  丽妃一惊,抬眼朝着净空大师望去,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苏萧看着他的目光往自己腰身处打量,心下兀然一惊,暗暗自悔失言,只怪自己一时情急之下,居然在这瑞亲王面前说了大实话,忙低头道:“殿下谬赞了,方才不过是下官的胡乱猜测,妄言几句而已。”

  京城官场之中,你说什么东西流传得最快?自然是坊间流传的各式各样的小道消息,不单是文官,就连同武将,最擅长的功夫也是捕风捉影,口舌相争,搬弄是非,哪怕是一个没影的事儿,不出几日也能被描摹得活灵活现,端的是有鼻子有眼,更别说内务府总管黄达得罪了瑞亲王,被直接关到了刑部大牢这样的大事儿了。
  邱远钦并不曾答话,却听一旁的池郁恼道:“自己飞鹰走狗罢了,还偏生和这种人在一处。”原来池郁常女扮男装出入,故而也听闻近来关于苏萧与郑溶甚嚣尘上的种种传闻,因此上十分不屑。

  皇帝求仙服丹是朝野皆知的事儿,加上近来身子是大不如以往,于是政事上越发怠懒,服丹炼药之上却是越发的上心,召进宫里的各方仙道高人是一个接着一个。

  最后一句是,汝妇求去,不知所踪。
  苏萧却没想到是他,定了定神,放下车帘低声问那女子:“这位乃是邱远钦邱大人,不知姑娘是在哪里结识邱大人的?”

  他是何等聪明之人?当即便知她与那郑溶已成水火之势,才会在这样的当口上提起当日两人共同矫拟军令,共抗郑溶之命的事情来。当初在江阳他劝不得她悬崖勒马,如今能做的,怕是也只能随她赴汤蹈火而已了罢?

  邱远钦历来无视他这等胡言乱语,今日却一反常态,沉下脸色道:“杜大人既是朝廷命官,何必胡说些打诨的话来,倒叫本官弄不明白,杜大人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是假了。”

  郑溶饶是身手极好,也被那猛浪带来的狂风冲得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也知再不离开也是于事无补,眼下也别无他法,只得暂且退避一时,再谋亡羊之计。

  银香冲过去,攥着拳头怒目那个家仆,大声呵斥道:“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们可不是要饭的!我家小姐可是你们邱家未过门的二少奶奶!”此话一出,自然是一片嘲笑之声,银香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硬是忍着不让那泪水滚下来。从小到大,她一直是这样一心一意地维护着她,替她维护着那仅存的一点点的可笑的尊严。

  普通的□□不过是让服药之人青丝荡漾,枣热难耐,须得男女之事方可舒缓一二。而相思方的绝妙之处乃是反其道而行之,并不让服药之人有催情之感,却能让那人面若桃花,艳比春杏,情态更胜以往十倍百倍,因而让所见之人恍若见到九天仙子,难以自迟。
  她身负灭门之恨,她以为她什么都不说,他便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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