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暖婚:三爷的心尖前妻_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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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暖婚:三爷的心尖前妻》

 长公主站起身来,从妆台下头抽出一张宣纸递到郑溶手中,郑溶低头仔细端详一番,那字——竟然和他日日在六部文书奏折上看到的朱批一模一样。就连他几乎也分不出到底是真是假来,只不过朱批之上的总是国之要事,而在这张纸上却是一首宋人的小令,每一撇每一捺,居然没有丝毫破绽。。

  他搂着她,在她耳边轻轻说道:“不要怕,万事有我。”

  郑溶只按住他的手,皱眉道:“再等等看。”

  他只放开了她的肩膀,淡淡道:“你我不过是同被冲入江中,既然恰巧撞到了一起,自然没有不救人的道理。不过是顺手的事情,哪里言及什么救命之恩,此处就你我二人,又何必讲这些虚礼。”

  邱远钦静默良久,方低声道:“若是你从此便能称心如意,又有何不可?”

  郑溶低头看了苏萧一眼,双手慢慢地将她的衣襟一点点地解开,那昏迷中的苏萧似乎觉察出有人在摆弄着自己,身子不由自主地再蜷了一蜷,郑溶的手微微地一顿,微凉的指尖不觉触到她颈项上的一点如玉肌肤,他眸子里的一点寒光若针尖般一闪而过,心神不由地微微一动,他心下知必然是那相思方的功效,忙屏息敛神,避开那截雪白的颈项与后背,垂了目光只管揭了那三七墨莲膏去看她的伤口。

  “你既能为我担待了这一箭,世间还有什么事是你担待不起的?”他松开了她的手,缓步走到桌前端起侍女们送过来的清粥,一把青花勺在粥中轻轻地搅了几搅,那一碗粥是方才刚刚盛的,热气腾腾的雾气扑面而来,那雾气将他的神情隐在一片亦真亦幻之中,他吹了吹那勺子,举到她嘴边来:“阿萧,你从此便留在我身边,可好?”
  是不是特地留下的,苏萧心知肚明,可还是笑盈盈地道了谢,当下就收拾了东西,搬到东房里去了。

  往日矜贵无比,养尊处优的恭亲王,如今只能独自担负起这偌大的重担,独自面对那花厅中的众将吵闹,独自面对水深火热的奉曲和西凉麾下的狼虎之军。

  “是不是伪造的,二哥难道心里真的不清楚么?”郑溶冷笑一声,“二哥又何必执念于何人伪造?若无这一份诏书在手,你怎会放心纵我出京——若无兵权,你我身份如今只怕是要对调了罢?”
  又PS:刀客童鞋问为啥不签约,小麦愁愁愁一江春水向东流,小麦敲过门,可惜编编不鸟我~~~

  她抬起头来,只见二楼交窗叠榥,窗上糊着密实的窓纸,里头仍旧如往日一般透出了一点微微的光亮。这几日来,日日如此,那郑溶总是伏案到深夜,她入睡的时候,那屋里的烛光从未熄灭,每日晨间她与同僚们出门办差的时候,他的房间又早已是人去楼空,她甚至不知他是在清晨的什么时辰离开的,让她几乎怀疑他这么些时日都未曾好好的眠上一眠。昨夜从那头的厢房里透过来的光亮,就如同太白星辰一般,在那幽暗窅冥的夜空当中,犹自在澄润明澈。不知何故,那一点光亮透入,扰得苏萧一整夜都辗转难眠。

  苏萧虽横他一眼,嘴角却禁不住含着一点笑意:“我可不如王爷这般挥金如土,我除开这袖管里的那两袖药膳之风,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姑娘朝着苏萧咧嘴一笑:“这船儿被一位公子包下来了,让俺停在这里等人呢!”

  三年前,苏萧冒充男子,一路变卖手中的首饰细软,从家乡来到京城,又很费了些雪花银,才走通那些七弯八拐的黑路子,顶替了久考不中的贡院学生,将自己的名字夹带进贡院花册中,现而今终于见了天光,入了仕途,为的就是不能让父兄不明不白冤死狱中。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心知这事儿可算是天大的欺君之罪,前路笃定是漆黑一片,必然一路是坎坷,满地是荆棘。前两日,在那杏子林里头巧遇荣亲王,荣亲王微微透出要提携她一把的意思,这事儿搁着谁脑袋上都是个好事情,可对苏萧来说,到底是福是祸,谁人又说得清楚?

  候郎中慢慢咂摸出点意思来,不由问道:“王爷是个什么意思?”
  “蜀中苏家?”顾侧眯起眼睛,想起了那年的事情,“上万言书的苏盛?”

  她抬手摸了一摸额头,神色倒是未显出惊惶之色,反倒一生不吭地再将身子跪直了些,郑洺见状呵呵冷笑一声,“原来却是有些脾气的,”他冷冷一笑,仿佛要等着看什么好戏似的,“虽是姿色平庸,可这血就如同胭脂一般,便是丑妇染带了,也颇有些美艳之色,你这模样,说不定叫我那好弟弟心疼心疼也未可知。”

  郑溶深知皇帝疑心甚重,格外忌惮皇子私下联络结交士子官员,故而只说自己在水华寺与住持闲坐论佛理,倒是投了皇帝如今上了年纪愈加尊佛门重仙家的心思。
  他走到银香面前,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微笑道:“你叫银香?你好好地照顾你们家小姐。这银票以备不时之需,你替你们小姐好好地收着罢。”

  下午间,上头管分配事儿的官员就找了苏萧,给她换了个相对松泛些的差事,又给她换了个向阳的坐儿:“苏老弟哪,东房那边有个位儿,又向阳,采光又好,你知道咱们司里的卷宗儿又多,那地儿就一直堆放着案卷。眼下圣上的万寿快到了,为了圣上的体面,慢说是各宫各院,就连着我们外面的六部各衙门,不是也得要打扫屋子,使了东昌纸儿裱糊墙头,光光鲜鲜地恭贺万寿么。如今那地方卷宗收了,也正好空了出来,我瞧着你身子原有些弱,冬日里坐不得风口子上,没得落下病根儿,特地儿给你把地儿给拾掇出来了。”

  入夜,春雪初融,尚还是春寒料峭,对面的春风楼也渐渐的歇了歌舞之声,夜宴已散,想必大多数客人已是醉卧美人膝,只念温柔乡。郑溶坐在圈椅上,揉了揉额头,一旁的文九道:“殿下还是早些歇下罢,明儿一早还要赶早出发呢。”
  那谢贵妃虽听她如此说来,神色依旧惶惶,只紧紧地攥了她的衣角,颤声道:“陛下从昨日起便昏迷不醒,连这许多御医也看不好,怎会是寻常的风寒?若是陛下有什么山高水远,可叫我们怎么办……”

  郑溶面上浮起一丝浅到极致的笑容,恍惚之中,皇帝依稀看到当年自己胸怀成略的影子,不由微有些怔忪,只见他重重地叩下头去,一字一顿道:“除非——有人上揣圣意,以全私利!儿子再斗胆禀告父皇,上奏此话之人,假托民意,安插耳目,混淆圣上清听,其心——实在可诛。”

  她一惊,脚步微微一顿。

  小小年纪便能韬光养晦,如此沉稳有持。

  王旬传了消息给家中父母,他家里又是一番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各种喜乐场面自是不提。

  说罢,等了很长时间也未等到郑溶答话,却见他僵硬的肩膀终于一点点地放松了下来,他心中唏嘘不已,只低头慢慢地退了出来。
  仲夏之夜,闷得更无有一丝风气儿。蝉鸣一片,庭院荷塘,千柄荷叶,青盘翠盖,上头的一方莲花竞相盛放,下头却是泥沼一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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