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卻舂梦_引魔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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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卻舂梦》

 “我说过,我需要靠别人来生活下去。”。

  我没有计较他的言语,继续说,“我知道是你处心积虑做了这么一个局,‘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我们这样嘻嘻哈哈的说着,便在家里有模有样的摆起茶具来。母亲、大嫂见了,也来了兴致,说要加入我们,和大哥一起做评判师——大哥自然不能多说话,只卧在靠椅上静静的看,但是看着我们玩也是分外的高兴些。

  “曼芝,你特地来找我,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元存勖不甚计较,把先前的那根吸了半截的烟直接掐掉,直接抽起这根新的来。

  “我倒希望是个女儿。”

  忽然想到古人的诗句:“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此情此景,颇有几分匹配。
  “喏,喝点水,漱漱口。明天就好了。”他已经将另一杯白水端到我面前。

  元存勖正立于离我几米开外的拐角处,像是从天而降一般。他似乎也刚刚发觉我的存在,一时间怔住。他的容色似乎有些颓唐,可能因为昨天的事也没有睡好吧,我暗想。不过也许真的要感谢他,如果不是他及时开车送方文氏去医院并且帮忙打点上下,后果不知道会怎样。

  “这里可以吸烟吗?”
  在这整日被烧杀抢掠的新闻淹没的日子里,死水也是好的,是珍贵的。就像在沙漠里行走一般,哪怕是一滩污水,人也会因之而活,无则就此而死。

  “你不会是找他买药吧?”我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冷峻。

  其实我早已听闻现在票号的日子很不好过,连历史长达百年之久、业务全国第一的日升昌都已经于多年前倒闭了,其他实力不济的小票号又能如何呢?我猜测渠家的财力,如今更多靠当铺和一些其他业务支持吧。
  “那个孩子,就是我。”

  “长官,是找你的。”那个士兵用日语说道。

  他似乎被我一通怒吼震懵了,像一根棍子似的杵在那里,眼神里散着痴傻而迷离的光。
  不知道多久以前,我还亲切的唤他“云哥”,母亲也叫他“云儿”。就像现在我叫小侄子的小名儿一样——她也是“芸儿”。

  我明白他的话,却惊异于他的沉思。他的深刻,似乎从来都是隐藏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

  晚会组织得比较精彩,节目纷呈,有歌唱,包括独唱、合唱、男女对唱;还有舞蹈,相声,等等。其中大部分是中国学生表演,少数外国人也用蹩脚的汉语客串了一些角色,还有老师们的节目,具有很浓的抗日、爱国的色彩。
  苏曼芝说的“别人”,从来没有跟我吐露过名字。以她心直口快的性格,不想说,肯定是还不到时候。于是我也从来不问。

  我见说她不过,于是又找借口,“什么人也不认识,去了也是呆坐。”

  母亲见了,也没有什么办法。以前还劝我多出去交交朋友,现在上海处于日本人的严密控制之下,连出门都谨小慎微,焉敢谈什么朋友?于是,我便一天天这样老下去,单下去。
  我简单说了元存劭要十万块钱的事,并要求他保密。

  大嫂说,他走得很急——连给他塞进嘴里的药片都没来得及咽下去;他临行前并没有受太多的苦——他的苦,已然在生病期间受尽了。

  “找你有事。”我看到这一幕,虽然觉得恶心,但并不生气,因此语气依然十分平静。

  我别过头,“请你走吧,我不会答应你的。”

  这位老医师来自于苗族聚居的乌蒙山脉,操着一口浓重的广西方言,只有方云笙能听懂一二。幸好,那老医师会写汉字,能开医方。

  “是,我清楚。我知道自己不该只为自己考虑,让您为难。可是,可是,我不想,不想离开二少爷。求您,不要——”
  我知道他的意思,也明白现在的局势。便是古人常说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哪一天上海也沦陷了,还有何处让我们存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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