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独宠之天玑_炼制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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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独宠之天玑》

 小胖子似没将她的话听进去,抬指指着自己的小肥腰,兴致满满道:“美人儿你快看,我这里的肉肉会动嗳!”。

  她蜷起身子,将脑袋搁在膝盖上,叹息一声道:“是你将我逼上了死路,那么,你助我复活,亦在情理之中罢,我们之间,真的两清了。”浮云掩了圆月的一角,她抬手揉揉眼睛,又道:“我总以为你欠我的,到最后才知晓,原来从一开始,就是我欠你最多。不周山上是你救的我,红莲业火下亦是你寻出我的尸骨,你给了我两条命,我却只还给你一条。”

  这些她是不敢问初微的,所以手脚利落的去取了热水与毯子,又匆匆忙忙的去请鱼丸同志。

  这下换桃华茫然了,她僵着身子在他的怀中不敢动弹,如同一只受惊的鸟,找到栖息的枝头后,忽的发现所谓的枝头竟是猎人的利矛,她想飞离猎人,又不敢挪动分毫。半晌,她磕磕巴巴道:“帝……帝……帝君,这……这是……做甚么……”

  一个干脆利落,系着玉佩的鱼钩坠入深深的湖水中。

  平常总穿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帝君不晓得今日发什么疯,竟穿了身妖娆女气的红裳,似等了他许久,盘腿坐在扶摇树下,神情悠然。

  桃华后退的脚顿在原地。小桃。多久没听到这个称呼了?大概,不止三万年罢。那年他将她逐出初云天,不问她的生死,不认她这个徒弟,从那时起,小桃这个称呼便也跟着她一起离了初云天,再无人叫过。
  桃华的脸上略有些烧的慌。初微口中那个不慎遗失九层塔的徒弟,正是没心没肺的她。当年她同初微一起到仙界的寂里山收头作乱的妖魔,初微出手妖魔自是没有胜算可言,打的他亲妈都认不出,灰溜溜的回了魔界。归家时她将九层塔别在腰间,跟在初微身后屁颠屁颠的,一个不留神,九层塔坠入片无名的海子里遍寻不得,于是上古的神器便这么葬身海底去了。

  眉心的结打的愈发深,黎里握紧手边的茶盏。小桃?叫的这般亲昵,不像是才认识半月,倒像相处许久的朋友,可是星归方才胡乱说的桃华么?

  季霖临闭眼前说,双手双眼是他自愿献出去的,没人会大气到将这两样东西随便送出去,那么这句话的另外一个意思是,有人逼他献出双手双眼。加之他提到了帝君,是谁逼季霖献出双手双眼不用再去猜测。
  那该是帝君有生以来最大的一场劫难。他临世数万年,哪怕洪荒初开凶兽横行的年代,他亦没受过这样重的伤。

  桃华打自己巴掌时初微是笑了的,毕竟很少能见到她自责的模样,从前在初云天,哪怕打碎了宫中最贵重的金玉盘子,桃华也只是假惺惺的装作很自责,演戏根本不走心。他挑着嘴角浅淡淡的笑看桃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等了许久也不见桃华再浮上来,这才觉得有些不对,蹙了蹙眉,轻轻的跳入思骨河,溅起两朵水花儿。

  初微归还了她的玉佩,省的她再下一次冰河遭场罪,作为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不,应该说作为有过几面之缘的陌生人,她若就此离去是没有素质没有良心的表现,且显得她心虚,像是刻意躲着什么。正常人在此种情况下,还会再说几句话,借以寒暄。那么,她也该再说些什么才是。她想了许久才终于又寻了个话头:“帝君大半夜的不休息,去思骨河作甚?”又画蛇添足的加了一句,“下仙只是随便问一问,随便问一问。”
  黎里挠着脑袋讪笑不语,唤过侍女来收拾满地的茶盏碎片。

  一片附和之声中,她听到初微好言同瓷颜道:“摔坏了便坏了,明天我重新给你打一根寒石簪子,你喜欢海棠花是罢?”安慰似的柔善亲和。

  桃华笑的将将岔气,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腰,好像下一刻就能摔下城墙,坠落地面似的。
  面容苍白的帝君伏在玄石拢成的一小块空间下,身上的斑斑血迹已经干涸,头发上尽是冰霜结成的冰碴子,白雪巍巍,看不到他胸膛起伏的痕迹。

  月光下的帝君颇为淡然,先前甚么容色现下还是甚么容色,遥看一眼不远处的烟华海,紧了紧领口,如玉碎的声音轻轻飘出来,“说不上是好是坏,在三界众生的眼中,我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君,他们每个人都尊我敬我,从来不曾有人同我顶嘴,挺有成就感的。”默了一瞬,又道:“也的确了无生趣。”

  象牙梳子险些从指尖滑落,桃华忙抓紧了。穿白裳的哥哥?她认识的人里头,只有帝君一人爱穿白裳。但这世间众生云集,爱穿白裳的一定不止帝君一人。送鱼丸入思骨河的,可能是帝君吗?
  桃华初来乍到,自是不知晓其中的关窍。她进到杜若的囚室没多久,一青一白的两道身影便随她来了天牢,她何时说了何话,统共喝了几口茶,台阶上的两人看的一清二楚。

  帝君捧了卷文书在手翻看,右手提着一支朱砂笔,不时往文书上画条横线,或画个圆满的圈。细碎的日光透过桃林照在他面上,勾绘出一个完美无暇的侧脸,线条柔和中透着坚毅。

  红裳青年遥遥看他一眼,重又低下头去,抬手拂去桃华面上的碎发,轻轻别在她耳边,露出少女惊世的容颜。
  瓷颜似是没想到她能如此淡然,她已将当年的事全揽在自己身上了,对面坐的那位三界出了名的女魔头还能回她一个笑。面上有一瞬的疑惑,水袖一抬,将发髻上的簪子朝里捅捅,顺便盖住了面上的神色,等到水袖再放下来,已换了个轻松的笑,“不急的,我们能活得很久,我同帝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帝君好看的脸在背阴面依旧发光,额间的横枝图腾反倒暗淡了许多。他忽的蹙了眉,“你只觉得我是在愧疚?”眼见桃华前行的步子越来越远,他触摸一下腰间的玉佩,迟疑道:“你只看到了你看到的,你可知我看到的与你不同。”

  近日帝君频频至桃花坞来,若只是碰巧,那么这个碰巧未免有些太过牵强,桃花坞周遭并未有妖怪出现的迹象,帝君缘何至此,倒是个不解之谜。

  季霖从未瞒着她的身世,她自是清楚自己壁国长公主的身份。

  奉茶的仙侍端着乌木的托盘进殿,轻手轻脚将托盘放置在桃华手边的桌上,腾出托盘中的温吞茶水。

  毕阅缓缓回过头来,略有些妖气的脸上悲喜莫辨,唇角是一抹苦涩的笑,“你果然喜欢过他。”
  方悦低着头不知在想甚,负在身后的俩手仍握成空心的拳头,不趁机逃跑,亦不出招来个先发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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