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上位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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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竺知道，一般大使馆的武官都是半公开的情报人员。——但对他们来说，一个大使馆的内部人员至少比没有好，她说，“至少，如果对方能看到我们和大使馆的人交谈，并且给他们一点东西……”。
“他去年就定了这节包厢，不，”傅展说，他抻抻袖口，“我担心他看出我的西服并不合身，不属于这种场合。”
傅展应该也是如此考虑，他现在光着上身，但没法脱裤子，还好路上没有其余来车，Mini的速度依然维持在180，甚至还越来越快。飞机起飞瞬间的时速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第三个人照样是没了半边肩膀，血流了一地，李竺看他几眼就失去了兴趣。“他们没经过多少培训，有一点相关知识的人都知道，不应该直线跑。”
“现在去哪里？”李竺套上安全带，傅展看着后视镜，从混乱的停车场里横冲直撞地倒出去。“希腊？”
傅展没搭话，只是笑笑，李竺扯开话题，“其实说实话，我一直有点生你的气，总觉得你要是没拿走U盘——或者你拿出来放在水池边上，也许我们就没这么多事了，但刚才，我不生气了。”
“破解了！”
“你好，K先生。”走下车，一个负责人出来迎接他，他黑得发亮，头皮也剃得光光的，但牙齿很白，笑容大方，眼神毫不躲闪，这样的人换身西装，出入华尔街的上流Party不会有违和感，K暗自提高警惕。“很高兴最终见到你——人不是每天都能见到舆论漩涡里的人物，是不是？”
她垂下头没说话，傅展像是看穿她，他宽慰她，“你只是还不适应——还在用常识看待我们面临的事情。你只是不知道，在这种领域，应该尽量避免人性的选择。”
“其实我们现在完全是融入当地，完全的浸入式旅游。”坐在小马扎上的男人说，他穿着很典型的沙漠游牧民族装束，缠头布一丝不苟，这在这儿是很实用的，不但从远处看着可以迷惑边境守卫，也因为这儿的天气，缠头布可以拉下来挡住头脸，免得沙吹进眼睛。
“它会叫你乘车走到东海滨，然后开摩托艇过去。”傅展会心一笑，“的确，这不失为一个保底选择。但还是能搞到一条小船最理想——如果船东不放心的话，他可以和我们一起过去，再独自把船开回来。”
“那现在，一切还是可以谈的喽？”她说，语气很中性，但已不是小心地揣摩傅展心思的结果，归根到底，她对‘交出U盘，天下太平’的念头已经失去了热情。“但该怎么谈？缺少渠道啊。”
可能是因为睡眠不佳，K的话也比以前多，他自言自语地说，“她的态度很有攻击性，要价很高，看来，仍未完全下决心，内心深处，她隐隐希望我们拒绝她的提议，这样她就没有别的选择，也不必背叛朋友了……”
她暗自担心过傅展也许会想处理掉他，担心过哈米德因为拿不到全款和傅展发生冲突，其实也多少想过如果他们没法成功回国的话，答应过他的尾款该怎么办。这男人——这男孩在这笔小钱上寄托了这么多的梦想和期待，他的恶纯真到让人只能无奈微笑，但现在，这一切全都不成问题了。
“我没告诉过她，”傅展摇摇头，唇边浮上一缕笑，“就以为秦巍会去打听——看来，他还真是个艺术家，一点都没把我放在心上。”
傅展对她比个手势，示意收到，他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调皮的笑，像是有个恶作剧正在策划，但声音却忽然凝重起来，甚至可说是有些哽咽。
在意识熄灭以前，他想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凌乱而无逻辑的：腹部大动脉，该死的黑客组织，当然是他们，他们黑进了卫星——被刺的马特——他能不能熬过去还不知道，但他应该是已经没机会了。
这是个陌生的电话，从表情和语气都能看得出来，傅展和李竺对视一眼，肌肉都有些绷紧，这也可以说是这几周养出的本能反应，不过，刚才乔瓦尼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也没出什么问题。
“我记得H之前曾去过一个谷仓，那里藏了不少机油。”没料到，K居然还解释了几句，“去看看机油有没有动过，问问村民，让我们的意大利语翻译装成警察过去，也许有些线索H发现了，但没告诉我们，而村民还记得。”
嘟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苏丹北部省撒哈拉沙漠
傅展还有闲心一把抓住台布，避免一桌小玩意被扯落的动静，小伙计被压得张牙舞爪，刚爬出来一点，他一脚踩上去，对方立刻收缩野心，一心求存，张大嘴挣红了脸就只为了喘气。李竺看得目瞪口呆，被傅展看了一眼才猛地醒悟，赶紧上前接过台布，小心放好。小小的店铺拥挤不堪，地面上有人在呜呜叫，傅展脚用了点力，又没声音了。
“再问问村民，找点线索，你们才刚从90年代离开没多久，想想当时我们是怎么办案的。”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而她必须不动声色，不杀H，她要和傅展冲突，这一切也许徒劳无功，但是——
“我在想……”
生命没有危险，暴露身份也无所谓，这趟贴靠监视任务执行得的确很轻松，H唯一的遗憾就是傅展。
李竺接过剩法棍，一边吃，一边死气沉沉地望着他，傅展丝毫不以为忤，他吹声口哨，快快活活地斜躺下来，眺望着马路对面华丽的建筑，巴黎第七区本身就是建筑艺术大全，但即使如此，巴黎歌剧院也是特殊的一座，它华丽得和周围游荡着的吉普赛人、北非住民格格不入，就像是上帝把首饰盒掉进了一块泥地里。这里是抢劫案高发地带，治安败坏到游客不被建议八点以后独自出门，尤其是那些从老佛爷百货出来的购物者。“你难道不觉得放松吗？坐在这里，自由自在，没人去管，只要你不乞讨，就根本没人多看你一眼——”
其实，这还真不是很难。
“真的，”傅展说，“还有米兰炸猪排——我是这么想的，米兰嘛，对吧，不是和瑞士很近吗？甜点是OK的，意大利血统，可其余什么特色美食就——说不定就是被瑞士的餐饮给传染了——”
“他去年就定了这节包厢，不，”傅展说，他抻抻袖口，“我担心他看出我的西服并不合身，不属于这种场合。”
傅展应该也是如此考虑，他现在光着上身，但没法脱裤子，还好路上没有其余来车，Mini的速度依然维持在180，甚至还越来越快。飞机起飞瞬间的时速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第三个人照样是没了半边肩膀，血流了一地，李竺看他几眼就失去了兴趣。“他们没经过多少培训，有一点相关知识的人都知道，不应该直线跑。”
“现在去哪里？”李竺套上安全带，傅展看着后视镜，从混乱的停车场里横冲直撞地倒出去。“希腊？”
傅展没搭话，只是笑笑，李竺扯开话题，“其实说实话，我一直有点生你的气，总觉得你要是没拿走U盘——或者你拿出来放在水池边上，也许我们就没这么多事了，但刚才，我不生气了。”
“破解了！”
“你好，K先生。”走下车，一个负责人出来迎接他，他黑得发亮，头皮也剃得光光的，但牙齿很白，笑容大方，眼神毫不躲闪，这样的人换身西装，出入华尔街的上流Party不会有违和感，K暗自提高警惕。“很高兴最终见到你——人不是每天都能见到舆论漩涡里的人物，是不是？”
她垂下头没说话，傅展像是看穿她，他宽慰她，“你只是还不适应——还在用常识看待我们面临的事情。你只是不知道，在这种领域，应该尽量避免人性的选择。”
“其实我们现在完全是融入当地，完全的浸入式旅游。”坐在小马扎上的男人说，他穿着很典型的沙漠游牧民族装束，缠头布一丝不苟，这在这儿是很实用的，不但从远处看着可以迷惑边境守卫，也因为这儿的天气，缠头布可以拉下来挡住头脸，免得沙吹进眼睛。
“它会叫你乘车走到东海滨，然后开摩托艇过去。”傅展会心一笑，“的确，这不失为一个保底选择。但还是能搞到一条小船最理想——如果船东不放心的话，他可以和我们一起过去，再独自把船开回来。”
“那现在，一切还是可以谈的喽？”她说，语气很中性，但已不是小心地揣摩傅展心思的结果，归根到底，她对‘交出U盘，天下太平’的念头已经失去了热情。“但该怎么谈？缺少渠道啊。”
可能是因为睡眠不佳，K的话也比以前多，他自言自语地说，“她的态度很有攻击性，要价很高，看来，仍未完全下决心，内心深处，她隐隐希望我们拒绝她的提议，这样她就没有别的选择，也不必背叛朋友了……”
她暗自担心过傅展也许会想处理掉他，担心过哈米德因为拿不到全款和傅展发生冲突，其实也多少想过如果他们没法成功回国的话，答应过他的尾款该怎么办。这男人——这男孩在这笔小钱上寄托了这么多的梦想和期待，他的恶纯真到让人只能无奈微笑，但现在，这一切全都不成问题了。
“我没告诉过她，”傅展摇摇头，唇边浮上一缕笑，“就以为秦巍会去打听——看来，他还真是个艺术家，一点都没把我放在心上。”
傅展对她比个手势，示意收到，他眼里忽然闪过一丝调皮的笑，像是有个恶作剧正在策划，但声音却忽然凝重起来，甚至可说是有些哽咽。
在意识熄灭以前，他想到的最后一句话是凌乱而无逻辑的：腹部大动脉，该死的黑客组织，当然是他们，他们黑进了卫星——被刺的马特——他能不能熬过去还不知道，但他应该是已经没机会了。
这是个陌生的电话，从表情和语气都能看得出来，傅展和李竺对视一眼，肌肉都有些绷紧，这也可以说是这几周养出的本能反应，不过，刚才乔瓦尼已经接了好几个电话，也没出什么问题。
“我记得H之前曾去过一个谷仓，那里藏了不少机油。”没料到，K居然还解释了几句，“去看看机油有没有动过，问问村民，让我们的意大利语翻译装成警察过去，也许有些线索H发现了，但没告诉我们，而村民还记得。”
嘟的一声，他挂断了电话。
苏丹北部省撒哈拉沙漠
傅展还有闲心一把抓住台布，避免一桌小玩意被扯落的动静，小伙计被压得张牙舞爪，刚爬出来一点，他一脚踩上去，对方立刻收缩野心，一心求存，张大嘴挣红了脸就只为了喘气。李竺看得目瞪口呆，被傅展看了一眼才猛地醒悟，赶紧上前接过台布，小心放好。小小的店铺拥挤不堪，地面上有人在呜呜叫，傅展脚用了点力，又没声音了。
“再问问村民，找点线索，你们才刚从90年代离开没多久，想想当时我们是怎么办案的。”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而她必须不动声色，不杀H，她要和傅展冲突，这一切也许徒劳无功，但是——
“我在想……”
生命没有危险，暴露身份也无所谓，这趟贴靠监视任务执行得的确很轻松，H唯一的遗憾就是傅展。
李竺接过剩法棍，一边吃，一边死气沉沉地望着他，傅展丝毫不以为忤，他吹声口哨，快快活活地斜躺下来，眺望着马路对面华丽的建筑，巴黎第七区本身就是建筑艺术大全，但即使如此，巴黎歌剧院也是特殊的一座，它华丽得和周围游荡着的吉普赛人、北非住民格格不入，就像是上帝把首饰盒掉进了一块泥地里。这里是抢劫案高发地带，治安败坏到游客不被建议八点以后独自出门，尤其是那些从老佛爷百货出来的购物者。“你难道不觉得放松吗？坐在这里，自由自在，没人去管，只要你不乞讨，就根本没人多看你一眼——”
其实，这还真不是很难。
“真的，”傅展说，“还有米兰炸猪排——我是这么想的，米兰嘛，对吧，不是和瑞士很近吗？甜点是OK的，意大利血统，可其余什么特色美食就——说不定就是被瑞士的餐饮给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