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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呢？”。
他配发了一段短视频，是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很模糊，几乎是一闪而过，可以勉强地分辨出驾驶座上的确坐了两个人，他们都只穿着内衣，女性骑坐在男性身上，同时车速依然快得像一阵风，不到一秒钟就擦过了记录仪，只留下Minivan内的一片惊呼声。“这可是在转弯！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打开铁门，一排电脑桌出现在视野里，几个装束各异的客人对门口投来视线，又扭过头开始敲击键盘，他们打开的页面多种多样，不过对李竺来说都很陌生。除此以外，一切正常，并没有几百个刀斧手在等着他们。
“李竺。”
“慌了有什么用？我不让自己多想。”她心慌意乱，随口敷衍：其实傅展越说敌人的强大，她就越是一直在想，或者就把U盘给他们算了，一直逃最终也会被追上，倒不如主动示好，可能还有一点点微弱的生机。
“我不知道。”李竺说，“目前主宰我的只有想活下去的念头……说好的，要一起活着回去，记得吗？”
“只能说是还行，还是射偏了，瞄准的是肚子来着。”
他倒被问住了：一个星期的航程，傅展大部分时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是不是真有事情要忙，还是见了她尴尬，倒不如避而不见。
那时的宇宙，对他们来说一定很神秘吧，李竺想，她想知道，“四千年前，他们也在烦恼一样的问题吗？”
她愣了一秒，随后，那笑容更加得意张狂，冲着他张扬地笑啊笑啊笑啊，就像是一朵花儿，开在了春风里。
也许傅展是说中了，她确实有些怂，心不够狠，她并不那么想杀H，明知是套路也被套路着了，但她也明知道放走他也许他就会回去，这些也许都只是他的表演，他可能带不回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也可能就带回了对整个任务至关重要的细节。理智上处决他是最合理的选择，但她的感性叫嚷得前所未有的大声——她不愿在山林间迫使一个无反抗能力的人跪下来，顶着他的额头开枪。她已杀过许多人，但这似乎会让她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
“我只知道常规手段。”傅展说，“现在起不要在房间谈论太敏感的话题。”
“妈了个巴子的，”他气道，“我们干脆直接去巴黎！”
“看看那些接吻的游客，是不是很浪漫呢？它还是拿破仑三世和欧也妮爱情的象征，看到顶端的N和E了吗，这可比地底的暗湖容易见到，《歌剧魅影》就是受此启发写的，据说歌剧院内部的确遍布暗道，非常有趣的建筑，是不是很下饭？”
去过那么多城市，经历过那么多风雨，难民营都待过，眼下已经算是他们最有底气的时间了：到目前为止，美国人尚且不知道他们来了开罗，罗马的难民营暴动此起彼伏，欧盟快按不住对难民不满的盖子。盗火者在耳机里指导他们一步步靠近安全屋，逃亡以来第一次，他们很明确自己要去哪里做什么，结局似乎近在咫尺——但李竺还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想把身后亦步亦趋的人群驱赶掉，“如果他们出去乱说怎么办？”
“不仅仅如此，这是唯一一辆从锡凯尔出发的跨国列车，锡凯尔车站正在翻修，所以没有任何安全摄像头——它位于老城区，这也就是说，建筑林立、电线横拉，这附近同样是监控盲区。”傅展打了个呵欠，“除非半路停车，否则我们到下一站都是安全的，休息一会？”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到了这个U盘上：这是个特别装置，不易仿冒，因为市面上根本就没有类似的货色，至少李竺是没看过。这是个黑色的长方体，看起来至少很酷，此时正在桌上闪着幽光，光是这光泽就相当特别，傅展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到街边去买个假货来冒充。
第二句话是，“掩护我。”
“一个好厕所必须是坏了的厕所，”傅展说，“不然等人多了你再看看。”
也可以——我们一起去。
“想睡了就去吃点药。”K不当回事，但耳机里仍传来敲击声，他汇报道，“我已经选定了一个飞往斯德哥尔摩的航班，就是Fu本来要乘坐的那班，上头还有几个空位，这很好，Fu要走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把他的女伴也带上飞机。”
“没什么目的，也许只是在实战中训练出‘有志于成为社会领袖’的年轻人呗。”傅展随口说，“昨晚的事已经有人宣称负责了，那个组织的领袖不就是美国培养出来的精英人才？他们和叙利亚反对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不觉得滑稽吗，一边反恐一边给反对派运补给的不就是这些国家。这些事就不必想太多了，如果你生活在国内，我鼓励你别把美国想得太强大，不过，现在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吝啬自己的想象力，把它想得越强大越好。”
刘工他们虽然热情，也介绍了不少自己的情况，但却对傅展和李竺的来历绝口不问。谈了一会儿自己的事，干脆转移话题，去说国际新闻。“最近都乱得不行，埃及又闹事了——开罗那面现在听说情况不行，我们想从埃及买一批钢筋，现在也不行了，网都断了，跟那边根本联系不上。”
“我艹，”质问堵在唇边，太多话想说反而一时组织不出来：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网断了，电都断了一小会，现在出去，谁也不会知道他们进来过。航空管制一恢复，立刻拍拍屁股飞走，外头的麻烦不管多烂都和他们无关。只要傅展——草，只要他别手贱——话说回来他又是怎么猜到James把东西放在这的，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艹——”
【重点在巧合，是谁倒不值一提。】
但他还是加点了不少前菜，以示东道主的热情，又兴致勃勃地向他们打听米兰的细节，“我不清楚，我们没看到视频，施密特引导你们走的盲区。”
“我是主动留下来的吗？我是吗？”李竺挣动得更厉害了，她看起来就像是想从傅展身上生咬下来一块肉，如果这块肉刚好在喉咙那就更好了。“你他妈——”
“肯定不是无中生有——欧洲经济已经疲软多年了，本来还能靠高科技、高附加值混饭吃，但现在太多‘小而美’因为中国制造破灭。要不怎么说我们是黄祸？”傅展从烤箱里端出一个大盘子，美拉德反应带来的焦香味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李竺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吞了点苦涩的牙膏泡沫。“产业空心化和高福利导致经济常年走低，想要制造业回流，但人口增长率太低，现在的欧盟已经没有足够的年轻人做工了，报酬太低，甚至还不如在家领福利，本地人谁肯干？他们只能大量引入外来移民，只有移民肯进工厂做事，不过，这主意的后果你昨晚也看到了——吃饭了。”
他们边说边在纸上写字：不论是威尼斯他们的房间还是这个包厢，都可能被监听器污染，不过监视器应该是没那么神，音频可以通过无线网络发射出去，但视频过大，镜头不可能做得太小，而且也需要监视角度，所以，写字交流最稳妥。
他配发了一段短视频，是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很模糊，几乎是一闪而过，可以勉强地分辨出驾驶座上的确坐了两个人，他们都只穿着内衣，女性骑坐在男性身上，同时车速依然快得像一阵风，不到一秒钟就擦过了记录仪，只留下Minivan内的一片惊呼声。“这可是在转弯！实在是太危险了！”
他打开铁门，一排电脑桌出现在视野里，几个装束各异的客人对门口投来视线，又扭过头开始敲击键盘，他们打开的页面多种多样，不过对李竺来说都很陌生。除此以外，一切正常，并没有几百个刀斧手在等着他们。
“李竺。”
“慌了有什么用？我不让自己多想。”她心慌意乱，随口敷衍：其实傅展越说敌人的强大，她就越是一直在想，或者就把U盘给他们算了，一直逃最终也会被追上，倒不如主动示好，可能还有一点点微弱的生机。
“我不知道。”李竺说，“目前主宰我的只有想活下去的念头……说好的，要一起活着回去，记得吗？”
“只能说是还行，还是射偏了，瞄准的是肚子来着。”
他倒被问住了：一个星期的航程，傅展大部分时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是不是真有事情要忙，还是见了她尴尬，倒不如避而不见。
那时的宇宙，对他们来说一定很神秘吧，李竺想，她想知道，“四千年前，他们也在烦恼一样的问题吗？”
她愣了一秒，随后，那笑容更加得意张狂，冲着他张扬地笑啊笑啊笑啊，就像是一朵花儿，开在了春风里。
也许傅展是说中了，她确实有些怂，心不够狠，她并不那么想杀H，明知是套路也被套路着了，但她也明知道放走他也许他就会回去，这些也许都只是他的表演，他可能带不回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但也可能就带回了对整个任务至关重要的细节。理智上处决他是最合理的选择，但她的感性叫嚷得前所未有的大声——她不愿在山林间迫使一个无反抗能力的人跪下来，顶着他的额头开枪。她已杀过许多人，但这似乎会让她完全成为另外一个人。
“我只知道常规手段。”傅展说，“现在起不要在房间谈论太敏感的话题。”
“妈了个巴子的，”他气道，“我们干脆直接去巴黎！”
“看看那些接吻的游客，是不是很浪漫呢？它还是拿破仑三世和欧也妮爱情的象征，看到顶端的N和E了吗，这可比地底的暗湖容易见到，《歌剧魅影》就是受此启发写的，据说歌剧院内部的确遍布暗道，非常有趣的建筑，是不是很下饭？”
去过那么多城市，经历过那么多风雨，难民营都待过，眼下已经算是他们最有底气的时间了：到目前为止，美国人尚且不知道他们来了开罗，罗马的难民营暴动此起彼伏，欧盟快按不住对难民不满的盖子。盗火者在耳机里指导他们一步步靠近安全屋，逃亡以来第一次，他们很明确自己要去哪里做什么，结局似乎近在咫尺——但李竺还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她想把身后亦步亦趋的人群驱赶掉，“如果他们出去乱说怎么办？”
“不仅仅如此，这是唯一一辆从锡凯尔出发的跨国列车，锡凯尔车站正在翻修，所以没有任何安全摄像头——它位于老城区，这也就是说，建筑林立、电线横拉，这附近同样是监控盲区。”傅展打了个呵欠，“除非半路停车，否则我们到下一站都是安全的，休息一会？”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到了这个U盘上：这是个特别装置，不易仿冒，因为市面上根本就没有类似的货色，至少李竺是没看过。这是个黑色的长方体，看起来至少很酷，此时正在桌上闪着幽光，光是这光泽就相当特别，傅展当然不可能随随便便到街边去买个假货来冒充。
第二句话是，“掩护我。”
“一个好厕所必须是坏了的厕所，”傅展说，“不然等人多了你再看看。”
也可以——我们一起去。
“想睡了就去吃点药。”K不当回事，但耳机里仍传来敲击声，他汇报道，“我已经选定了一个飞往斯德哥尔摩的航班，就是Fu本来要乘坐的那班，上头还有几个空位，这很好，Fu要走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把他的女伴也带上飞机。”
“没什么目的，也许只是在实战中训练出‘有志于成为社会领袖’的年轻人呗。”傅展随口说，“昨晚的事已经有人宣称负责了，那个组织的领袖不就是美国培养出来的精英人才？他们和叙利亚反对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不觉得滑稽吗，一边反恐一边给反对派运补给的不就是这些国家。这些事就不必想太多了，如果你生活在国内，我鼓励你别把美国想得太强大，不过，现在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吝啬自己的想象力，把它想得越强大越好。”
刘工他们虽然热情，也介绍了不少自己的情况，但却对傅展和李竺的来历绝口不问。谈了一会儿自己的事，干脆转移话题，去说国际新闻。“最近都乱得不行，埃及又闹事了——开罗那面现在听说情况不行，我们想从埃及买一批钢筋，现在也不行了，网都断了，跟那边根本联系不上。”
“我艹，”质问堵在唇边，太多话想说反而一时组织不出来：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网断了，电都断了一小会，现在出去，谁也不会知道他们进来过。航空管制一恢复，立刻拍拍屁股飞走，外头的麻烦不管多烂都和他们无关。只要傅展——草，只要他别手贱——话说回来他又是怎么猜到James把东西放在这的，他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艹——”
【重点在巧合，是谁倒不值一提。】
但他还是加点了不少前菜，以示东道主的热情，又兴致勃勃地向他们打听米兰的细节，“我不清楚，我们没看到视频，施密特引导你们走的盲区。”
“我是主动留下来的吗？我是吗？”李竺挣动得更厉害了，她看起来就像是想从傅展身上生咬下来一块肉，如果这块肉刚好在喉咙那就更好了。“你他妈——”
“肯定不是无中生有——欧洲经济已经疲软多年了，本来还能靠高科技、高附加值混饭吃，但现在太多‘小而美’因为中国制造破灭。要不怎么说我们是黄祸？”傅展从烤箱里端出一个大盘子，美拉德反应带来的焦香味顿时充满了整个房间，李竺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吞了点苦涩的牙膏泡沫。“产业空心化和高福利导致经济常年走低，想要制造业回流，但人口增长率太低，现在的欧盟已经没有足够的年轻人做工了，报酬太低，甚至还不如在家领福利，本地人谁肯干？他们只能大量引入外来移民，只有移民肯进工厂做事，不过，这主意的后果你昨晚也看到了——吃饭了。”
他们边说边在纸上写字：不论是威尼斯他们的房间还是这个包厢，都可能被监听器污染，不过监视器应该是没那么神，音频可以通过无线网络发射出去，但视频过大，镜头不可能做得太小，而且也需要监视角度，所以，写字交流最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