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三娘艳史_顾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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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扈三娘艳史》

 府衙大门已开,里头的官员已经在两边一字儿排开以恭迎瑞亲王殿下,郑溶将缰绳扔给门口的衙役,举步便往里走,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道:“列位大人今日为何如此之早?”。

  郑溶缓缓地将手搁在她的手上,她微微一怔,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然而却没有将手抽出来,郑溶沉默了半晌,方将她的手紧紧地握住:“阿萧,此番是我大意了,今后断然不叫你再出这样的事情。”

  当日下午,他收到的家书是邱家老太爷亲笔写就,寥寥数字,惜墨如金,是邱家老太爷一贯的做派,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绝不含糊不清。

  见着候郎中眼睛微微朝着自己一觑,三喜附耳过去:“为着兵马粮秣上的事情。户部咬死了说国库紧张,硬是一厘银子也不给咱们王爷多拨。您知道,这十来万的人马都等着朝廷的兵饷来养活呢,没想到户部上给咱们爷,来上这么一出。”

  众人知他二人近日间颇有些不和,又见此时自家的大公子又犯了倔脾气,让好脾气的苏公子下不了台,正巴不得借故离开呢。闻听苏萧放他们先去吃饭,一时间,下人们个个均告谢出去,平福走在最后,又素来机灵,出去时便顺手为二人将院门掩了。

  那一年,父亲含冤,兄长屈死,苏家一门家破人亡。她身负家仇,举目无亲来投奔夫家,不过是想她的夫君念一念夫妻之情,尽一尽同窗之谊,她并不奢望他能一心维护于她,只求他听她一言,刚正廉直,做个仗义执言的君子。

  他站在后头良久,此时从风火墙后头慢慢地踱步出来,轻声喝道:“明远,退下去。”
  郑溶欠身:“本王离开京之后,圣躬之安便尽数托付大师了。”

  郑溶沉默良久,方低声道:“若是我将你送过去,那我定将你接回来。”

  转眼之间,已是腊月初八腊八节,而四日之后的腊月十二,便是皇帝万寿的正日子,手上接了差事的诸人无不小心翼翼,个个打叠起百万分的精神,无不盼望着能顺顺当当地将皇帝万寿节的诸事料理妥当。
  一旁的下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猛然一惊,站立不稳,捂着嘴巴,直接跌倒在了郑求身边,这一跌倒,这个侍奉在一旁的下人这才仔细看清楚了巡抚大人此刻的模样,只见他一双三角眼睁得滚圆,嘴边由于半张着的缘故,正往下流着涎水,脑门正中央插在的,正是刚刚郑溶射出的那一支利箭,还在往外头汩汩地冒着血,巡抚大人分明是已然毙命,哪里还有半分气息?

  一切都被他看穿了。

  邱远钦因是头一回进得苏萧房中,况且他又与王旬等人不同,他知道她是女子,故而心下存了些尴尬之意,斟酌半晌,却也不知唤她什么才好,正在此尴尬之时,却听得苏萧低声叫银香打起床帷。邱远钦心中十分挂记着她,此刻也不等银香起身,自己两三步便上得前来,伸了手轻轻地将那碧色的床帷掀起挂在银勾上,又去躬身扶她起来。
  第二日,厨房里清蒸了一条鱼,香喷喷地摆上桌子,杜五爷看了看,再摇了摇头,用筷子拨弄拨弄鱼上面的葱丝,只尖着筷子挑了两根葱丝,就搁下了筷子。

  苏萧只是低着头,闻言并不曾抬头,肩膀几不可见的抖了抖,如同一片秋水中的落叶,被那水流一卷,打了一个旋儿,再顺流而下,却是万分由不得自己。

  他看了一眼文九欲言又止的表情,当下也不再多问,只大步流星往远思阁方向而去,文九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若是殿下也同顾相一般通情达理就好了,他心中庆幸,终于不用向顾相解释,为何品级如此之低的苏大人受伤,却不得不惊动了六部之首的顾相亲身而来。
  皇帝求仙服丹是朝野皆知的事儿,加上近来身子是大不如以往,于是政事上越发怠懒,服丹炼药之上却是越发的上心,召进宫里的各方仙道高人是一个接着一个。

  苏筝虽然名字里头有一个筝字,但筝却弹得并不好。她真正弹得好的,是五弦的古琴。

  昨日的喧哗仿佛还在大殿里鼓荡,内侍宫女们正低着头清扫昨夜筵席留下的痕迹,拂晓清冷的空气中飘荡着高烛燃烧过的淡淡的味道。身着掐花织锦宫袍的女官在前头徐徐引路,永定王郑溶迈着步子不紧不慢地随在后头,前头的女官分花拂柳,不多时沿着那雨花石小径便到了御书房外头,一行人绕过九龙照壁,只见御书房门口立着的正是皇帝的贴身大太监全贵,他眼瞧着郑溶来了,忙迎上前去,干净利落地请了安,压低声音道:“我的殿下呀,您可来了!”
  小双慢慢地抬起头来,眼中的期冀一点点的熄灭下去,再无半点光芒,每一个字都如同沁了血珠子似的:“好,我都告诉你们,你们放了小玉。”

  正在心慌之际,转眼间那郑溶已经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她的面前,见她这幅惊愕模样,只微微笑道:“怎么,阿萧十几日未曾见到本王,此刻猛然间见了,却是不认识本王了?”

  王旬心想,必是由于苏萧贪杯,现在一准儿醉倒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下,不觉又好气又好笑,立马转身出来寻她。可不知为何,四下张望也未见到苏萧,他的余光却突然瞥见,院内平日紧闭的小门却是大开,门口正对的后巷上,束着总角的孩童们提着柑橘皮做的河灯,三三两两,嘻嘻哈哈地从门前跑过去。
  郑溶瞧着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只道她因邱远钦怀抱美人而伤心,他心若刀绞,可面上却未曾露出分毫来,只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口里慢悠悠地道:“本王看苏大人并不是身体不适,怕是心里有些不痛快的心思罢?”

  她怎生想回去?回到那一场血雨腥风之中去?

  “为了报家仇,隐名入京?居然还入仕了。”顾侧沉思片刻,悠然道,“我倒想起一件事情来,苏家与邱家有何关系?邱远钦这两年,倒是一直暗中在查苏家的事儿。”

  皇帝终于笑道:“这些日子去水华寺的人倒是真不少,改日朕倒也亲自去一趟,听听百姓们嚼一嚼舌根,怕是有意思得很。”

  郑洺双手发抖:“朕不信先皇会颁这样的诏书!定然是你这窃贼伪造的!”

  方才郑溶正在与一干人等闲话,却听见楼下传来一段争执,他掀窗观看,两人在楼下说话,其中一个居然就是那日他在燕子塔中遇到的人,他以为是自己眼花,再一细看,另外一人却是名列京城四公子的邱远钦。
  楼中所藏的翠袖红裳也并不是寻常可见的庸脂俗粉,除去姿容姣好这一项占得十六楼之头魁,更勿论抚操琴丝,手谈撇画,鼓板舞旋,更是无不精通。百花竞开,莫不争奇?千蝶同飞,岂不斗艳?眼波盈盈间,□□奉钟,耳边唧唧厢,浅吟低唱,哪能不教人抛却了红尘琐事,一心只依红偎翠,恋着那香腮粉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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