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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的白月光》

 九郎所乘之辇车车顶为镂金莲叶攒簇四柱,四面栏槛镂玉盘花,车前四匹骏马通体墨黑,颈下红丝串着铜铃,风声间铃音洌洌,一步一震。。

  九郎低首,道:“嬢嬢的病越发严重,侄儿自然担忧。再加上刚才允姣说起的婚事,也令我心中不安。”

  “我的事,与你们官府的人没甚关系!”她咬牙狠狠瞪他,“要不是我被暗算,你休想抓到我!”

  整整一天汴梁城中纷乱不已,自外城到内城不知有多少人四处为非作歹。汴梁府尹起初还以为只是巧合,但当捕快们抓了一个又一个歹徒之后,他顿觉事有内因,即刻禀告了端王。

  只不知他从何而来的胆量与底气敢在她面前玩弄手段!

  双澄噙着泪争辩:“师傅,您没有亲见他在太后面前为我求情!如果我当时不走,只怕他真会不顾一切……”

  丁述来到几案前,凝望片刻后整装下跪,朝着那灵位默默叩首。双澄尚未从刚才的惊慌迷乱中彻底清醒,只是怔怔地站在他身后。
  “侄儿明日就要启程返回汴梁,到时再与皇叔作别。”九郎向淮南王拜别,带着李善与双澄下了楼。一出冠云楼,车门已经备好等在外面,他侧脸向双澄低声道:“随我上车。”

  九郎欲言又止,她已快步过去将门打开,偷偷指了指外面,悄声道:“我就守在门外,你别想瞒过。”

  九郎乏力地撑着前额,没法再往下想。
  她还是拿后背对着他,身子蜷成一团,犹犹豫豫地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他安慰似的吻了吻她滚烫的脸颊,然后慢慢躺下,从背后抱着她不说话。

  “可有中意人选?”官家负手望他,目光慈爱。

  “等到事情完毕,她便会有着彻底的自由。”淮南王走上几步,慢慢道,“你只消想一想,她到那时再没有任何拘束,也没有任何阴影,可以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与谁好就与谁好,这难道不是你日夜期待的境况?”
  一颗心忽高忽低,忽喜忽悲,长那么大还从未有过这样的百感纠缠,她着实有些怅惘,竟难得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端王温文尔雅地再度行礼,离开了宝慈宫大殿。

  男子见她变了脸色,只得道:“但现在双澄出了汴梁,希望娘子能准我出去将她擒下,如果怕将士兵引到这里,我就先把她关到其他地方,等一切太平后再见机行事。”
  “竟有这等巧事?”潘太后也感到惊讶,“是什么时候送交给端王的?”

  官家盯着他,“什么意思?”

  “带她上车。”
  潘太后即便见了九郎也依旧怒容满面,寒声道:“九哥,老身在这里教训十一姐,与你无关,你且退下!”

  九郎微微蹙了蹙眉,随即叫来李善吩咐他去询问清楚,待李善匆匆走后,他才带着冯勉进了凝和宫。

  九郎无语,过了片刻,才揉揉她的肩膀,“快站好,我不再想亲你了。”
  九郎抬头望着太后。她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臂,用深凹的双目盯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从今夜起,你不准再离开宝慈宫一步。”

  九郎心似寒雪,马军指挥使潘文祁是太后嫡系,除了她亲自下令,还有谁能调遣他们连夜出城?

  方丈怜惜这人年纪轻轻却得了疯病,心想着或许在庙中静养些时日能够使他恢复正常,便答应了下来。

  “臣也觉得此人定有着不寻常的身份,只是他头戴斗笠,臣在追踪时又不能靠近,所以始终未曾看清他的样貌。”

  纵然如此,她还是寒声斥责钱桦。“休要满口胡言!九哥何等尊贵,怎么会被个寻常的民女迷住了心窍?!”

  自帘幔展开之后,潘太后就始终垂目捻着手中碧玉珠串,连看都没看双澄一眼。待等她被钱桦带至近前,潘太后才抬起眼帘,漫不经心地扫视了双澄一眼。
  她一怔,低声道:“天光还未大亮,我也不敢掉以轻心……只不过……”双澄随即又诧异地看着他问道,“冯高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你不是应该在大内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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